“不要给我撑伞,快给尸体撑上吧。”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命案现场,法医李璐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身体单薄而接受特殊对待,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勘验工作……李璐是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刑科所副所长,从事法医工作二十余年,解剖了数百具尸体,她说不管男女,做法医都需要胆大心细,更需要强大的意志力,才能扛住工作的压力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人宠丧命:排除他杀又是谁所为
“人和宠物一起死亡,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到。”李璐说道。
多年前的一个深夜,李璐接手了一个命案,在第一现场,一个20岁出头的花季女生和一条宠物狗死在了出租屋里,女生刚洗完澡不久,穿着睡衣睡裤,倒在床上,宠物则死在了它的笼子里。
因为屋内没有外人侵入的痕迹,所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。
女生的尸斑和猝死的不太一样,猝死会呈现暗紫色,但是她身上的尸斑很淡,呈现淡红色。”
看见这个场景,让李璐觉得有些蹊跷,如果女生是突发疾病,不可能连宠物也一起死亡,为了进一步确认死因,李璐现场抽了一些女生的心血回去检验。
结果显示,女生的碳氧血红蛋白非常高,也就是俗称一氧化碳中毒。
之后,李璐又找了一家宠物医院,为死去的宠物也测了一次心血,结果数值更加惊人,死因几乎能够确认。
但是现场我们根本没有闻到煤气的味道。”
李璐回忆到,赶到现场以后,明明距离女生死亡的时间没过多久,如果是一氧化碳中毒,那么现场至少还能闻见一些残留的味道,然而,即便测试了做饭的灶台,李璐还是没有发现煤气泄漏的地方。
不得已,李璐又请教了相关的专家来现场勘验,这才发现是因为燃气阀门没关,热水器排气口产生的废气经循环流向厨房,加之房子年限较老,通风管道里的废气回流,而卧室门又正对着厨房,造成了房子里一段时间内的一氧化碳浓度过高,最终一人一宠相继死亡。
查明死因:更是让家属早日释怀
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,一夜之间,50多岁的父母变为失独人员,是何等的心痛。
在尸检结论出来以后,李璐通知女生的父母办理遗体移交手续,并让他们安排处理后事,然而,老两口根本不接受,坚称女儿是被害的,
他们家是外地的,女儿一个人在上海打拼,碰上这样的事谁不崩溃?”
完成尸检后,对李璐而言她的工作已经结束,但是作为一名法医,即便见惯了生死,她也没有因此变得淡漠,反而非常理解家属的心情。
等老两口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后,李璐也耐心地为两人解释了自己的工作流程,以及相关检测数据的分析,同时也告诉两人,如果对结果还有异议,可以申请解剖尸体。
花了几天的时间,女生的父母才最终接受了这个结果,并对李璐表示了感谢。
还有一起案子,是一名男孩从高处坠下,在现场勘验及尸体检验中,李璐发现孩子的体表符合高坠特征,排除刑事案件可能。
当孩子的父母知道这个消息后,在巨大的悲恸之下甚至连站都站不稳。
这个小孩有自闭症,他的父母以为是小朋友轻生才跳的楼。”
李璐说,后续工作其是与法医无关,但是她没有结束勘察,而是来到了孩子家里,发现他们家还有一个没上小学的弟弟。
“我单独和弟弟聊天,问他哥哥在窗边干什么。”李璐回忆道,当时她一点一点引导弟弟还原哥哥的动作,得知哥哥是在窗边玩玩具,不时还往楼下扔了几个类似子弹一样的塑料小物件,然后因为好奇,爬上了靠着窗户的餐边柜,并探出身子向楼下望去,结果意外失足酿成悲剧。
虽然法医不能让人起死回生,但是查明了孩子真正的死因,并非被害或者自杀,这至少能给孩子的父母带去些许慰藉,早日释怀。
勘验现场:训练成全能消防战士
作为上海屈指可数的女法医,李璐说她在这一行里既有劣势,也兼具优势。
在法医的工作中,地形、环境甚至天气都会成为还原真相的“绊脚石”。
一次大雨天,案件的第一现场在室外,李璐匆匆赶到以后,就进入了工作状态,一位民警看见李璐身子单薄,还专门为她撑了把伞站在一旁。
“我说不要给我撑伞,快给尸体撑上吧。”即便后来还是着凉感冒了,李璐也没有丝毫怨言。
李璐说,她还有一点点恐高,一次有人轻生,从高楼跳下坠在裙楼上,可是要上到裙楼只能爬一段很长的90度的楼梯,这对李璐来说,这是个不小的挑战。
可是第一现场必须要勘验,好不容易爬上去,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下楼梯更难,最终好在有消防人员的协助,才顺利完成工作。
这种地方我碰到过2次,2条牛仔裤都被磨破了。”
李璐说,她从事法医二十余年,经历过的复杂情况,都快把她训练成一位全能的消防战士了。
相较于其他男法医的行事风格,李璐说她会更“柔”、更“细”一些,有时候这就是她的优势。
在职业生涯中碰到的失独案件、丧子案件中,李璐会更注重家人亲属的安抚工作,耐心开导对方,能够找到一个切入口接受家人的离去;在一起没有什么争议的非正常死亡案件中,过世老人的病历卡始终没有找到,李璐坚持带队搜寻一个小时,最终在床缝里找到,排除任何疑点;在队员们勘验回来以后,李璐会认真检查,指出一堆问题,虽然不至于影响案件走向,但是她也用行动告诉年轻的法医们,细节决定成败。
在李璐看来,有些工作虽然不是法医的本职工作,但是只要能让家属心里好受些,她都愿意去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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